1962年9月,当时担任空二军政委的李赤然接到了新的调令,被任命为沈阳空军政委。这次任命本已基本确定,沈阳空军也热情欢迎他的到来。然而,不久之后,在东交民巷召开的空军全委会上,时任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与政委余立金提出,希望李赤然转到南京军区空军任政委。
当时,余立金已经接到组织通知,调任空军副政委,刘亚楼也注意到这一变动,但在正式下达调令前,他特意找李赤然商量意见。李赤然依然坚定地摇头回应:“我坚决服从组织分配。”
李赤然在空军系统工作多年,尤其在担任空二军政委期间深得人心。他卸任时,还专门召开了师以上干部会议,布置来年的工作计划,许多空二军的官兵都非常不舍得他离开。尽管如此,组织的决定已然下达,李赤然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熟悉的部队,踏上前往新岗位的征程。临行前,他特意到沈阳空军,向政委黄立清详细说明情况。沈阳空军方面也对上级临时调整决定表示不解。
更为意外的是,李赤然抵达南京空军后,职位并非最初预定的空军政委,而是先担任副政委一职。途经北京时,空军政委吴法宪专门邀请他共进晚餐,并就此事做了详细解释:空军全委会原定同意他去南空,但沈阳空军多次表达希望他留下,而南京军区空军方面则坚持理由更充分——一是南京空军驻守沪宁杭三角地带,常年备战,防范蒋介石可能的袭扰,上海等重要城市的安全直接关系到全国经济建设,因此必须派遣有力干部加强该区域防务;二是南京空军社会环境复杂,需要既艰苦朴素又善于协调各种关系的干部。因此,组织决定让李赤然去南京空军。
展开剩余88%由于余立金调任军委空军副政委的命令尚未正式批准,李赤然先行担任副政委兼副书记,作为过渡。对于组织的安排,李赤然毫不犹豫地表示服从:“我服从组织分配。”
新中国成立初期,人民解放军空军从零开始建设,条件异常艰苦。李赤然曾感慨:“我们的工作还很多,这不过是长征第一步。”为适应新形势,中央军委决定在陆军基础上成立空军、海军、装甲兵、防空兵等多种兵种。
1952年8月,时任第四军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的李赤然,接到西北军区司令员张宗逊的电话:“马上到军区报到。”他抵达后,才得知组织的最新决定:防空部队是我军新成立的重要兵种,需要大量干部,中央决定将第四军军部调归军委防空军司令部。第四军作为一支老红军部队,战斗力强,组织纪律严密,因此他被派往北京防空军司令部,接受具体任务。
这次调令对李赤然来说十分突然。原本,他预计调往军委三部任政治部主任。但根据西北地区的战略需求,除了第一军,其余军队纷纷撤销或重组,第四军也面临改编。
第四军军长张达志调任军政委员会公安部长,政委郭炳坤原计划任城防高炮学校政委,但后来被留下任干部部部长。李赤然接到调往三部的命令后不久,组织又改变决定,让他继续留在第四军。
后来李赤然了解到,这是防空军司令员周士第的建议。防空军自1950年成立,经历了抗美援朝战争的锤炼,逐渐由单一的城防高炮部队发展为包括探照灯、雷达和通信等多兵种的合成军种。随着部队的快速发展,急需有经验的干部,李赤然正是周士第看重的领导人才。
接到命令的第二天,李赤然便赴北京防空军报到。周士第热情接待他说:“防空军需要大量优秀干部,你一定会有大用武之地。”李赤然面对突如其来的调令,虽然准备时间短暂,但仍然坦然接受。
中央军委决定以第四军军部为基础,组建高射炮兵学校,任命李赤然为政委。李赤然迅速返回兰州,向第四军官兵宣布新安排并开展政治动员。那时,第四军下属各师已基本完成改编,仅剩军部直属人员,大家对未来的去留充满焦虑,且流传军衔制即将实施的消息,更加动摇军心。
关键时刻,李赤然深入基层,开展思想教育,稳定了部队情绪。在前往上海的调动前,第四军完成了各项交接任务,西北军区后勤部对其财产清点准确无误,给予了高度表彰。
李赤然在高射炮兵学校工作两年多,工作有条不紊,教育和训练逐步规范。1954年12月,为适应防空部队发展的需求,中央军委调他出任正在筹建的高级防空学校政委。
在高级防空学校工作五年间,经历了“空防合并”的历史进程。空军与防空军的合并并非简单的相加,而是要实现实力的倍增。李赤然虽有自己的见解,但积极配合,努力推动学校教育和训练工作适应新的要求。刘亚楼视察学校时,对他的成绩大加赞赏。
1959年1月,刘亚楼与李赤然谈话,提议他调回空军部队工作,认为这对他个人发展极为有利。李赤然表示赞同,并主动建议到一线空军师部实际锻炼。刘亚楼高度评价他“不为名利”的态度,但强调具体安排需由空军党委决定。
同年11月,经过刘亚楼推荐,毛泽东主席批准李赤然出任空二军政委。虽然李赤然未曾驾驶战机翱翔蓝天,但他主抓部队政治思想建设,推动地面与空中密切配合,保障飞行员后勤需求,发挥了重要作用。
那个特殊时期,李赤然也受到一定冲击,对异常现象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。他在部队中声望极高,勤勤恳恳的工作态度令别有用心者无计可施。
1969年国庆节前夕,南京军区组团赴北京拜见毛主席,李赤然作为南京军区空军副政委,入选代表团领导小组五人之一。北京期间,他受到毛主席亲切接见,负责天安门城楼的安全护卫。毛主席关切询问他的近况,他淡然回答:“很好。”
然而,彼时李赤然的正常工作已受到影响,他坚决抵制不合理现象。1969年12月1日,他接到免职命令。
不久后,战争年代遗留的腿疾复发,李赤然住进医院。不到一个月,空军政委吴法宪专程派人前往南京探望,并告知:“你可以回空军任职,若不愿意,也可到陆军大军区工作。”李赤然心知肚明,坚决拒绝。
空军政治部副主任任学耀问他下一步打算,他坦言:“继续治病。”李赤然拒绝留在北京空军总医院,提出回瓦窑堡,但未获批准,最终被安排到西安治疗。
1970年5月,陕西省革委会主任李瑞山发函欢迎李赤然回陕西,并承诺安排住房。10月,李赤然搬入西安,每月领取30元生活费。
离开岗位后,李赤然的生活颇为坎坷。他住在建国路雍村的住所,原为省委书记霍士廉的旧宅,年久失修,随时可能倒塌。1971年春节,李瑞山专程探望,得知情况后,省革委会决定为他换房,搬至青年路杨虎城公馆。李赤然却婉言拒绝了换房。
值得一提的是,在那个艰难岁月中,李瑞山等人为李赤然提供了不少帮助。省里为他配备了电话和一辆伏尔加轿车,使他得以多次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瓦窑堡。
李赤然在战争中曾两度负伤,一次是头部重伤,另一次是右腿胫骨被子弹击穿。建国后,因医疗条件有限,右腿时常复发,且患有胃窦炎、糖尿病和心脏病等慢性疾病。
但李赤然意志坚强,渴望重返工作岗位。在西安期间,他坚持锻炼,身体状况明显改善,尤其是右腿伤残,一开始只能拄拐跛行,后来能每日步行6000步。
在老战友的帮助下,李赤然生活逐渐稳定,同时关心其他战友生活。六七十年代,刘志丹夫人同桂荣生活困难,李赤然主动给予物资帮助和探访。
老友舒同1973年被免职后,生活窘迫,李赤然写信给省革委反映情况,促使舒同生活得到改善。他还为许多陕北苏区老红军写证明,帮助上访者。尽管自己生活不易,李赤然总尽力帮助他人。
在回忆录中,李赤然写道:“作为共产党员,不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,都应展现共产党员的本色……我仍准备锻炼身体,有机会再为人民工作几年。”
粉碎“四人帮”后,曾加诸于李赤然身上的不实指控被推翻。1981年8月,他接到兰州军区空军通知,搬离住了八年的雍村,入驻兰州空军干休所,并正式离休。
当时分配给他的住房不足标准,不仅面积只有180平方米,远低于规定的240平方米,而且靠近马路,环境嘈杂,房屋破旧。直到1992年,才补充了70平方米并进行了维修,但修缮标准仍低于军区规定。
李赤然对此从未向上级反映,只在回忆录中提及,希望通过此举提醒有关部门关注老同志的待遇与尊重。
他从未看重个人待遇,曾写道:“我自入党起,生命交给革命,从不追名逐利。按资历,我本可争取中将、上将军衔,但我信仰共产主义,重视人生实践,这是一辈子的坚持。”
李赤然的革命经历显示,他虽历经多职,却职务多次未升反降,这并非能力不足,而是他始终坚定服从组织安排。
他1927年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,1929年入党,1934年加入陕北红军,1936年升任红27军政委。抗战期间,主要在后方任八路军留守兵团政治委员等职务。解放战争末期,任第四军十二师政委和兰州警备司令部政委。
参加革命二十多年,李赤然始终坚守岗位,职位稳健发展。1955年军衔评定时,按战功本可评中将,但响应中央号召放弃更高军衔,最终获少将军衔。
虽获得的三枚勋章中,八一勋章为一级,代表土地革命时期的师以上干部;解放勋章却为二级,代表解放战争师以上干部,李赤然并不在意细节。
1988年7月28日,李赤然获颁一级红星功勋荣誉勋章,肯定了其革命贡献。
晚年生活虽安逸,但他常怀念牺牲的战友,曾言:“我从不敢有丝毫自满,唯有不断奋发努力,方能安慰英灵于九泉。”
发布于:天津市中鑫优配-网上炒股加杠杆-股票怎么开通杠杆账户-上海股票配资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